【全职同人/ABO/王乔】一厢情愿（十九）
其实大眼上线了。
不信你看我真诚的眼睛（。
（补：看来我要去自挂东南枝了orz
快说你们最近都不点小红心了是不是因为大眼没上线，哼ヽ(≧Д≦)ノ）
（一） （二） （三） （四） （五）1 （五）2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六） （十七）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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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你在哪里？”
手指按在屏幕键盘上的触感轻飘飘的，乔一帆用手机慢慢打出这几个字，拼音输入法，26格，一格一格按过去，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表情不甚明晰，天空像低垂的帷幕，拢着星光，他低垂着眼睛，里面的光却是全然黯淡的，仿佛什么东西燃烧殆尽般，灰尘落定，只剩下一无所有。
轻敲屏幕的声音无声无息，仿佛猫的爪子悄无声息落在地上，他连打字的动作都那么谨慎，似乎是在逐字逐句考虑，好几次或许是按错了，他挨个删除了，又打上去，删删改改，仿佛一个战战兢兢给杂志投稿的作者，斟酌和拿捏语气，确认好半天才给编辑把初稿发过去。
最后发白的屏幕上只有这么一句话。
“你在哪里？”
我想见你。
屏幕的光衬得他的脸苍白，按下发送后，手机闪了闪，显示信息已发送，接下来的一切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天依然黑沉沉，气温依然炎热，飞蛾依然扑火似的奋不顾身冲向发烫的白炽灯，乔一帆握着手机，他端坐在这片炎热的，响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的黑色的海里，睁大眼睛，身边什么都没有，触不到底的深海，热浪和酒精一波一波上涌，推动人浮浮沉沉，他在这样的沉浮里，一个人无所适从。
我想见你。
你在哪里。
乔一帆抓着手机，神经紧张，他几乎可以听到血管里血流的声音，仿佛堵塞的水管，哗啦一下，又哗啦一下，他数着这些声音，仿佛倾听时间的耳语。
你在哪里。
我想见你。
他的胸口起伏，心脏压抑地跳动，就像潮汐不安地一次一次冲击前方阻碍的石头，哗啦哗啦，汹涌地，澎湃地。他枯坐在昏暗的灯下，什么都没做，仅仅全神贯注地，一心一意地等待时间的流逝。在这样干枯的等待里，他的身体渐渐僵硬，头脑逐渐昏沉，他需要睡眠，但他不睡。
他凝坐原地，仿佛已过去天长地久，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在无尽的等待里，他恍惚着，脑子再也转不动，也许他已经等成了一块礁石，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了，天地这么大，他只有一个手机，还有和他的ALPHA之间维系了不长时间的一段脆弱的丝线，一扯就要断的。
再发一条吗。或者，干脆打电话，尽管多半是关机。不，一定是关机的吧，没人能打通他的电话。既然这扇门已经朝他关上了，再怎么去敲和推，都是徒劳的吧。
他撑着眼皮踌躇，风再次吹起来了，在他耳边呼呼地响着，仿佛对他轻声耳语。
为什么不呢，明明你那么的……
倏然间，他睁大了眼睛，仿佛试图从黑暗里寻找到一线光明。
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吗，一定没有接通吧，对啊，怎么可能接通呢。
他已经走了。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摔碎了。乔一帆接不住，他终于知道，自己没能接住，王杰希离开微草，离开他的这个消息。
轻飘飘。
哪里都是轻飘飘的，眩晕的脑袋被云团包裹住了，身体也好，思维也好，到处软绵绵一团。他倒在云层里，舒舒服服地，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王杰希，头部被重重云层遮得严实，隔着他雾茫茫一层，然而他知道，那是王杰希。
仿佛新煮的茶水泡开了一般，空气里弥漫着四溢的茶香，比往常要浓上几分，像凭空多加了几撮茶叶似的。这个味道安抚了乔一帆体内躁动的信息素，就像一直在寻觅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找到了，他欣喜，是的，欣喜若狂……但他背对着他，一副准备马上就要走的模样，他的姿态并不着急，王杰希做什么总是那么慎重地，庄严地，胸有成竹，从不显露出仓促。
等等我，你别走。
再等一会就好了。
我会做到的。
喉咙像卡住了，乔一帆发不出声音，他像处在一个沉默的哑剧当中。
他叫不住一心一意向前的王杰希，只能跌跌撞撞地追了对方一路，对方一直追逐着远方的光，荣耀的光，从未停下，于是，他追了多久，他就跟了多久。
到后来他终于停下来了，王杰希停下脚步，回过头，淡淡地看着他，用看不出意义的眼神。
乔一帆拼命喘息着，弯着腰，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吸气和呼气声无比粗重，他顾不得自己，即使再怎么狼狈。一路上好几次他被丢了下来，但他又奋力追上，也许他是飞蛾，乔一帆想，追着太阳，追着光，直至融化。
这样也好。飞蛾需要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自己的理想，他也需要。
他喘息着，模糊视线里，唯有王杰希的笑容格外清晰，像清晨划破灰尘和云雾的光线，穿进他胸口，温柔的，平平淡淡的，却让他心里疼得出奇。
他蓦然扯住他手腕，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从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传过来，穿过云层穿过风，抵达此处。
我问你啊，要怎么才能留住你。
王杰希不说话，他微笑着，轻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瞥见些别的东西似的，一双大小眼无比专注，像静静的池子，沉淀着光和影。
怎么样才能留住你，戒指可以不可以。乔一帆继续钻牛角尖似的发问，他拿出新获得的总冠军戒指，亮闪闪，想往他手指上套。王杰希轻轻地，礼貌地避开了他，他摇了摇头，微笑着，然而沉默。
乔一帆着急起来，他想要解释，但一堆话在嘴边，却像一碗饺子堵在了水壶口边，怎么也倒不出来。
队长，我不是炫耀，我也不是骄傲，我是想告诉你，我做到了和你一样的事情啊。
队长，我的队长。他终于喊出来了开头，队长，他一声声地叫着，迷幻似梦。
队长在笑，队长要走。他的头脑轻飘飘，像扯成两半的云，一半温暖，一半积蓄着雨水，阴沉而发凉。
突然，王杰希把手指放在他的唇上，轻轻压了一压，嘘，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絮语，喃喃的，轻得像一阵风，要把他吹远了去。
别叫我队长，他仿佛是在用这样的动作向他传达出这样的意思。
他还是要走，乔一帆见他往前又踏出一步，他终于着急，甚至不顾一切了。他不顾一切地揪住了对方的衣角，软绵绵，手指软绵绵，衣角布料的触感也软绵绵。
你要去哪里？我要怎么样才能留住你？
王杰希还是微笑着，他不说话，却比划起手势，指了一指他的心口。
他的指尖戳在那里，力气不轻不重的，外面一点都不疼，但却像隔着一层皮肤直接戳到最里面，疼极了，像往身体里按了个戳。
你要住进我心里面去吗？
乔一帆望着他，和往常不一样，他不再回避自己注视对方的眼神了。他忘记了，他的双眼不知何时变得潮湿，仿佛蓄积了无数雨水的云，水汽堆积，挤压，层层叠叠。
你担心那里地方不够大吗？
他一步步问他，等不到对方回答就又自顾自开口作答。
你早就住进去了啊，你一直都在。
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啊。
梦里，他看着他说，眼睛一眨不眨。
沙沙——乔一帆感到自己扯住的衣角放松下来，衣料摩挲的声音温柔地笼罩他。他感到面前的人倾身，压住了他干燥的嘴唇，一股茶水的味道冲上他的脑门，恬淡的气息，他抓住了那个味道，无比渴求地。
像有风吹飞了梦里的柳絮，软绵绵，什么都是软绵绵的，他感到自己在和一个人接吻，软绵绵的味道。
茶在水上漂浮着打转，仿佛洪水一般，浩浩汤汤铺天盖地而来。乔一帆栽倒在云端，他的梦里，一切软绵绵。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