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张/叶张？】指尖的温度（1）
其实主韩张，有叶张。这章姑且先打个叶张的tag吧orz
我觉得这一篇会是一篇很奇怪的东西……
因为我原本打算写个韩张的短篇试下手，结果写着开场觉得叶张的互动也很有意思……就写得比较长了一点
当然后文还是集中在韩张上面吧，全职入坑不久的新人试手，有什么BUG或者奇怪的地方尽管提_(:зゝ∠)_
大学和研究所架空设定，专业知识会尽可能查，同样地，有什么BUG或者奇怪的地方尽管提_(:зゝ∠)_
骂我也没事别打我就行，打我也没事别打我脸就行（抱头）
……
【韩张】指尖的温度（1）
“新杰，你有没有兴趣暑假做个兼职啊？”
被叫到名字的青年立在办公室的书橱前，原本正捧着一本专业书籍垂目认真看着，衬衫衣领里露出一截挺得笔直的、肤色白皙的脖颈，听到声音后他转过身，正对上自己的老师叶修嘴边叼着的烟吐出一团雾气，还有对方懒洋洋勾起的嘴角。
他皱起了眉头。
对方随意歪倒在教授办公室的皮椅里，姿势懒散地叼着根烟，张新杰做事做得太专心，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导师不知什么时候就燃了根烟一个人在那尽兴地吞云吐雾，办公室禁烟的标志还贴在他头顶上，被他嘴里吐出的那团烟雾盖住，缭绕不休。
张新杰看在眼里，心里难受得像有猫爪子挠过，浑身都不对劲。
“叶修教授，学校办公室禁烟。”
于是他没有急着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先出口提醒对方。他略一颔首，示意在对方头顶上方办公室里的禁烟标志的存在。
你违反规则了。
他正直的目光久久瞪着叶修和叶修手里的烟，固执地在向他眼前没个正形的导师传达出这个意思。
“我知道禁烟啊。”
叶修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手里的烟照吸不误，仿佛他根本没有接收到对方严厉的眼神中的斥责意味。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嘛。你没看到隔壁的那个喻文州也养了只吵死人的麻雀嘛？”
他又吸一口烟，看样子完全没打算把张新杰的提醒当一回事。
“我对教学楼里的规章制度没你清楚，但不准养宠物我还是知道的啊。”叶修爽朗地大手一挥。
“这些规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你每次都和我说有什么意思。”
张新杰听了也无奈，如叶修所说，每次他都来自己导师办公室他都会提醒对方吸烟的事情，回回都被对方当做耳旁风，他的话和那贴得醒目的招牌一样不管用，叶修是谁，这个大学最不把学校的规则放在心上的人，明目张胆地破坏学校大大小小的规则都成习惯了，从不按常理出牌按规定做事是他一贯的作风，更大的事情他不是没惹出来过，何况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关于办公室禁烟的规定。
叶修的这点张新杰明知自己无可改变，但看到了就无法装作没看到，忍不住总要出口说上两三句。
张新杰天生就是一个这样性格严谨的人，做什么都比谁都要严格要求自己，又比谁都要拼命，当初在本科生里招直博生时，叶修就是被他这一点所打动，尽管觉得这人少年老成，沉稳得和自己不在一个画风，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他进实验室念他的博士生。
当时张新杰是院里的老师格外抢手的对象，一大堆人早早瞄好了这个未来的科学家的好苗子准备下手，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学生，申请里的导师一栏竟然写的是叶修的名字，而面试以后叶修竟然也欣然收下这个和自己画风截然不同的学生。
一众大大小小的教授副教授为这个结果感到大跌眼镜的同时，心中都十分惋惜，叶修还在这群老师中间洋洋得意了好几个星期。
事实上张新杰选择叶修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这个人有实力。
他和对方的个性大相径庭不假，但这不影响他对于对方是一个眼光独到而且不拘一格的、科研素质优秀的科学家的判断。
尽管这种独到的眼光和不拘一格的态度也体现在了对方生活的方方面面，令张新杰多少有些难以适应。
例如他一天中几乎从不离手的烟。
“你还不如去管管他，他手里那只叫做黄少天的麻雀那嗓音污染比我的烟造成的环境污染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简直就是要命。”
叶修扶着额头，口中又郁闷地吐出口烟，看样子那只麻雀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张新杰知道，他和喻文州还有几个别的老师正在合作做一个大项目，去喻文州的办公室讨论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他想躲那只烦人的麻雀都躲不开。
他也知道那只麻雀的烦人程度除了喻文州没别的人能受得了，比整晚下个不停的秋雨打在房顶瓦砾上的声音还要嘈杂和响亮，确实是要人命。
“如果放假前我看到了喻教授会提醒他违反了教学楼规章制度第十二条，办公室内不准养宠物的规定，但是我认为吸烟的危害比在办公室里养一只麻雀的危害更大，不仅是引起火灾的潜在危害，对人的身体也……”
张新杰彬彬有礼地回应叶修，还在和对方纠缠他吸烟的问题。
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
叶修纳闷，张新杰做了他学生这么几年，他不是不了解对方的性格，但平常他说他说个两三句也就算完了，今天却是没完没了的。
上个星期他好像接到家里一个电话，随后就突然跟他要求把自己的夏休期延长，张新杰这几年休假休得比谁都少，假期都泡在实验室里，难得提出符合他年纪的任性要求，叶修也就大方地把他的假期申请书给准了，没多久他又透露出假期要去做兼职的意思，这事搁在普通的学生身上不难理解，但放在张新杰的身上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这孩子一向循规蹈矩，对规则还有研究看得比什么都重，现在竟然一反常态地打算浪费一个假期做实验的时间来做兼职，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叶修直觉感到张新杰的这一番举动中的不同寻常。
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吧。
叶修喷出的最后一口烟雾随着他的思绪一直飘到窗外。
他抬起眼睛随便地盯着张新杰看了一会，张新杰还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脊背挺得笔直，这个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眼镜片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衬衫的扣子规矩而工整地扣到最上面一粒，严实的领口里伸出的脖颈都是笔直的，浑身从头到脚都像是上着一根绷紧的弦，无时不刻都把自己收拾得端庄、妥帖，那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像随时准备上战场打仗的战士，又像无论何时都能够登台弹奏钢琴的乐师。
叶修莫名地想起了曾经有一个老师评价过他，说这个学生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比老师还像老师。
现在张新杰就站在整个大学里最没老师样子的叶修，也是他的老师面前，对比就愈发显得强烈。
烟灰缸就在边上，叶修的目光还没从张新杰身上移开，他眼睛看也不看就把嘴里巴着的烟随手摁到烟灰缸里，一缕轻烟消散得无影无踪，看得张新杰一怔，他没想到叶修真会听他的话在烟还没抽完之前就把烟给掐灭了。
但他一贯沉稳，面上只是微微一动，依旧看不出任何起伏，他微微点了个头表示出赞许之意。
“什么兼职？”他终于提起了正题。
“哦，是我一个多年的老朋友，生物学家，一直住在山里搞研究。”
叶修的目光依依不舍地在烟灰缸上停留了一会，接着随口介绍道。
“你说的山是……”张新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附近的那个A山自然保护区？”
“是啊。”叶修不慌不忙地从桌子上抽出来一叠纸。
“呃，名字叫做韩文清，地址是H市XX区XX路A山……你自己看。”叶修对着纸上那一长串英文符号念得烦躁，干脆跟张新杰招招手，直接把这一叠论文交给他。
张新杰上前接过这一叠纸，是一篇打印出来的论文，边角折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去抚平，然后才注意到上面的内容。
Nature的标志印在论文上方，发表论文的作者的姓名和地址就在标题的下面一行。
“韩文清。”他念出了声音。
这个名字听起来离他非常遥远，但绝不陌生，因为这个叫做韩文清的科学家身上带有常人所难以理解的传奇色彩，但又和叶修身上的光环略有不同。
他们两个由于各自独特的学术作风而相继出名，叶修是将自己所在的专业用前所未有的观点推倒、重新建立起一个新的王朝的人物，而韩文清则是一直坚持不懈地固守在自己的领域里，遭到再多的打击也毫不后退，一心只知向前，直至最后，终于证明自己所有学术观点的正确性。
张新杰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时，就是和叶修的姓名连在一起出现的，但这两个名字并排出现也是因为两者一个是化学界的传奇人物，一个是生物学界的传奇人物的关系，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还是多年的老朋友。
他端正地扶了扶下滑了几分的眼镜。
“好多年前他跟我在一个研究所里合作过，当时那个项目学科交叉比较厉害，同时涉及到生物和化学两方面的知识。”
似乎是看穿了学生的想法，叶修有一搭没一搭地解释说。
“后来我有个熟人进了这个大学，把我顺带也拖进来了。大学里也三番五次想招老韩，就是韩文清当教授，实在不行不上课，光拿个客座教授的头衔也好，但老韩那人个性是不吃软也不吃硬，次次都拒绝了。学校也拿他没办法。”
“他非要呆在那个自然保护区里，所里专门给他搞了些仪器搬到山顶别人出租的别墅那里，当做研究所的分所，他就一个人闷头在那个山顶搞起自己的研究来了，这么一呆就呆了多少年我都忘了，我记得他研究的内容主要是，嗯……”
叶修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张新杰拿着打出的论文稿，英文标题正正经经地打在他眼底，是生物保护多样性方面的内容，他不禁插嘴试探性地说出自己的推测。
“A山国家自然保护区的濒危生物研究？”
“啊，对，就是那个。”叶修一拍大腿作恍然大悟状，张新杰在一旁汗颜。这人号称化学界的教科书，从无机到有机各个化学领域的全才，但对化学以外的内容，除了和自己手头项目有关的交叉类学科，其他的都是如此漠不关心，和偏科严重的福尔摩斯没什么两样。
“因为负责这个项目的就他一个研究员，之前还有个副研究员给他打下手，今年出国交流去了，标本记录之类的杂事太多他一个人做不过来，只能另外找人给他打杂。”
“前两天他手底下新招的那个助手没干多久就又辞职走人了，他跟我给了个信说有什么过得去的学生就直接推荐给他，你看你愿不愿意去？”
张新杰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很长的这段话里的“又辞职走人”几个字，抿了抿嘴唇。
他开口说：“和我的专业不对口。”
“不需要对口，只要做些耐心细致的整理的活就行，要求就是不出错，我看你最合适这份工作。”
叶修死皮赖脸地笑了笑。
“时间呢？”张新杰又问。
“两三个月吧？”
张新杰对这样不精确的答案，尤其是比较关键的牵扯到时间安排问题的回复感到不满，放松的眉头明显又要皱紧，叶修连忙补充说。
“反正不超过三个月。你也不必算得那么仔细，什么时候不想做了随时可以撤的，老韩也不是会勉强留人的类型。做的下去的话……能撑到他专门的助手回来当然最好。”
“具体工作是什么？和你说的一样就是记录标本、整理数据这样的打杂？”
“就是打杂。”叶修真诚地看着他，一锤定音地总结。
张新杰低头思索，思考的时候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手中的书阖上了收在怀里，从举止到表情仿佛都在诠释着一个沉思者该有的姿态。
“工资？”这么沉默地思考过一会，他又张口问，口气略显得生涩。
“放心，绝对报酬丰厚，老韩这方面从不亏待人，只要你不出错，活干得满意，钱一定不会少。”
说了这么久，叶修烟瘾又犯，无意识地伸手摸过放在桌角的烟盒。
从张新杰眼里射出的严厉目光像一句无声的指责，叶修咳嗽一声，手在半路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停住，他将胳膊若无其事地搭在了桌边。
“好，我去。”张新杰终于答应说。
在把方方面面都确认完以后，他平静地应承下来了这份工作。
叶修推荐的工作，和专业不对口或许是遗憾，但总不至于出什么大的差错。
他这样想。
TBC
